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，暗恋文学，这些一股脑出现在林笙的脑子里，以闻然平时的表现，是她能干出来的事。
“如果我没有找你，我们没有成为合约女友呢？”一切前提，都基于林笙提出和闻然的合约计划，她们才有机会共处。
“大概，我会独自走出困顿，然后出现在你身边。”
但缘分往往奇特，雨夜的偶遇，相救，为后来的一切埋下了伏笔。
闻然垂眼，在林笙无言的时间里，细细数着花束里花的种类。她的所作所为不亚于欺骗，林笙是性情中人，最讨厌被骗，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林笙会不生气。
被坚定地喜欢，本来就是一件浪漫的事。闻然老低着头，林笙发话了，问：“花好看还是我好看？”
闻然抬起头看她，林笙又语气夸张地说：“你完了，你犹豫了。”
闻然笑了，“不生气吗？”
“我生啥气啊，不许别人暗恋我？拦得住吗？”她昂了昂下巴，很有自知之明，“暗恋我的肯定不止你一个。”
“哦。”闻然拨弄着花束里的花瓣，一下轻一下重。
不是，她这动作…用的还是食指和中指，林笙咽了咽喉，很难不想到点别的。
她攥住她的手指，迫使她停下，“我只喜欢你一个。”
就很奇怪，一开始明明是闻然“理亏”，怎么变成自己在哄人了？理一遍前因后果，林笙心里大惊：完了，闻然又在套路我。偏偏她知道还往里头钻。
“绿灯了。”闻然带起她被林笙握着的手，和她一起过马路，目视前方，“我们的遇见远比你记忆中要早上许多。”
“啊？”林笙搜刮回忆，却没有丝毫印象，闻然不再说下去，“又要我猜？”
“不是猜，林笙。”
“是探索我。”过完马路到了树荫下，闻然抽出手，拿出手机给她，解锁点到录入面容id选择项，“我，包括和我有关的物品，都可以被你探索。”
她既然抓住了林笙，就不会放手。她像是攻城掠地的将军，蚕食着林笙心里的领地。
闻然说这些时，无形中散发魅力，不仅仅是外表，还有表达，林笙被她几句话搞得晕乎乎的，是接过了手机，人还沉浸在她的话里。
真诚永远是必杀技，尤其是被喜欢的人打出，她没有抵抗的能力，也不想抵抗。
“我捡到宝了。”林笙环抱住她，亲了亲她的耳垂，“探索什么都可以吗？”
闻然预感不妙。
果然，林笙紧接着问：“身体呢？”
林笙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进她裙子腰间设计的洞中，酥痒酥痒的，闻然下意识贴紧她，呼出一口气，“可以。”
关于她们到底什么时候遇见，闻然怎么喜欢上她，林笙没有继续问下去，她也想尝试，探索闻然。经历过程，才更铭记。
拿着闻然的手机录入面容id，把手机还回去，“好了，以后我可要随时查岗。”
她们准备回去，她们侧边走过来一个人，喊出了林笙的名字。
开始语气还不确定，看清林笙后，拍了下她的手臂，“真是你啊？我刚刚看你对着手机摇头晃脑，险些没认出来。”
“师兄。”也不知道他看到多少，被熟人见到和女朋友亲热，难免有些小尴尬。林笙心里只当作他没看到，“你怎么来海城大学这边了？”
“这不是替老冯跑腿，给送幅字。”杨皓脸上挂着偶遇的喜悦，“听同系的学妹提过，你经常来这边写生，不过我就这次来遇到了你，听说你快回来了？”
他们共同的老师冯昌运，他几次致电关心过林笙手的情况，最近的一次，林笙是答应了他。但也没把话说满，“八字还没一撇呢，我这手，嗐，治好了就回呗。”
“你都修养多久了还没好全啊？你不在我们可没少被老冯压榨。”他们都不知道，这一年多的时间，林笙不是处于手的恢复期，而是暂时放弃了治疗。
一边的闻然听到他的话，下意识皱眉，之前赵桐她们几个对林笙手的事缄口不言，这人大大咧咧，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？好在看林笙的表情并不介意。
“昨天他和师姐还念叨你，唉，门下弟子众多，也就你捋顺他的脾气。有空没，一起回美院看看他？”
下午没安排，林笙本想着趁有时间，和闻然多待几天，但她受冯老师指点颇多，的确许久没去拜访过他了。
“我如果去拜访，该提前说一声，买点礼物上门吧？今天会不会太匆忙了？”
“不是，林笙，一年没见，你倒变客气了，我要把你的话说给老冯听，看他骂不骂你！”有过去的习惯在，他下意识就要搭上林笙的肩，“走吧走吧，你朋友也可以一块去，正好中午聚起来吃个饭。”
林笙侧身躲开他的手，看向闻然，“你想不想去？”
闻然点头，“去吧。”
杨皓问：“说好了，你们怎么来的？”
“哦，开车。”
“正好捎我一起，我坐地铁过来的。”
王姐把车停在校外，林笙领人过去，闻然斜暼一眼笑哈哈的杨皓，手自然而然揽过林笙的肩。
杨皓：“……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？
林笙顿了下，“忘了介绍，这位是我女朋友闻然，那咧牙笑的傻大个是同门师兄杨皓。”
刚刚差点把手搭林笙肩头的杨皓尬笑两声，一时忘了反驳林笙。
既然女朋友在，杨皓自觉坐后座，他开门时，闻然却在另一侧也开门，两个人隔着玻璃对视上，两个都坐后座的话，似乎有点奇怪，他们都想到了这点。
闻然选择坐上了副驾驶。
林笙看向她，没说什么，提醒了一句安全带。
过了上班高峰期，一路畅通无阻，也就不到十分钟，抵达美院的侧门。来之前已经在群里发消息了，画室就靠着侧门，相熟几位师兄师姐等在门口。
“嚯，林笙，归来仍是顶流啊。”
车停稳，林笙低头解开安全带，抬起头时看到他们，双眼泛起丝丝酸意。她很久没有踏足这儿了，哪怕后来尝试油画，写生去的也是海城大学。
闻然的手覆在她的手背，对她笑了笑，“你从没和我说过，在学校这么受欢迎。”
林笙甩开她的手，脸上有了笑意，“哪有那么夸张，都是院里混熟的同学。下车吧。”
先跑下车的杨皓挥挥手，“向大家隆重介绍，林大明星携女朋友回校访问，大家欢迎。”
众人一齐鼓掌，路过的几个行人投来不解的目光，林笙扶额，压下他们的声，“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接我，咱们先回院里行不行？”
她赶紧催着人进门，途中有人开起玩笑，“难怪林笙迟迟不回，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都不想出门。”
“啧，你现在不就是？平时除了三餐没见你下过楼，我衷心希望你快点找到漂亮女友，别再来卷我们了！”
“我有接班人了？”林笙笑笑，“卷自己的，让别人说去吧。”
“咳咳。”他们上楼刚出电梯，还嬉笑着，迎面看到电梯口的人，相继安静下来，那人板着张脸，白胡子蓄得老长，扫视一圈，目光落在林笙身上。
“还知道回来啊？”
……当初是谁打电话催的啊？林笙笑嘻嘻凑过去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盒茶叶，“朋友家的茶厂，知道老师喜欢，特意带了一盒。”
“家里也给师兄师姐准备了，这次临时过来才没带，过两天我再送来。”
茶叶不算贵重，胜在天然和味道好，往年林笙都会分给身边的人，今天还是闻然提醒车上落了一盒。
“你啊你。”当着闻然的面，冯昌运没为难她，“你们一起去我办公室坐坐。”
后面的人跟过来，他扫一眼，“都画完了？别让你们交稿又嚎天喊地的。”
这个“你们”，显然不包括除林笙闻然以外的其他人。
说是办公室，其实就是画室和茶室的组合体，简单清雅。三人入座，茶当场就泡开了，冯昌运把茶叶交到林笙手中，剩下的让她来，夹茶叶时，她用的左手，并不熟练。
“右手还是这样？”
林笙手上动作不落，边倒水边说：“还好，可能画出来还看得过去，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，您也不会让我蒙混过关。”
冯昌运满意点头，搞艺术态度首先要端正，“是这样。我教的有些学生，交稿打回去让他们改，都觉得自己没大问题就行，和我磨嘴皮子。今天降低一点标准，明天少一点要求，长此以往像个什么样子，到时候美院出来的，比不过业余的，不是让人看笑话吗！”
“消消气消消气，你这把年纪，气大伤身。”林笙倒好一杯茶推到他面前，“所以这几年您不就招了我一个吗？没个师弟师妹，就我辈分最小。”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，你仗着辈分小欺负他们。”
…“老师，留点面子。”
林笙第二杯倒给了闻然，见她立刻端起，拦下她的手，提醒说：“小心烫。”
闻然温温笑了，听她的话，手落回原处。